
时光向前,岁月匆匆。如今,自己在工作岗位上也退休了。回顾过去,我一生在一定
的机遇和环境下,有收获也有遗憾。能有今天的美好生活,也知足了。感谢祖国,感谢党,
感恩父母,也感谢妻子和父老乡亲。
通过这几年编撰村志和族谱的体会,人生都不易,人生也是一个小故事。借此机会,
把我的经历写出来,也是一个小故事,也许多少对后人的发展会有点启示吧。
小时候的童年,和全村孩童一起,无忧无虑,在家乡这块土地上,在父母的关爱下,
长大成人。
1972年12月,我和怀玉(按辈份,我称小叔的),高克成一起被应征入伍,离开家
乡,来到地处新疆沙漠深处的国防科工委二十一核试验基地,成为一名解放军战士。那时,
当兵是青年人的梦想,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记得12月中旬,从唐河乘敞篷汽车到南阳,上了火车,和南阳地区其它县的新兵一起,
乘坐军用专列。一路上闷罐车走走停停,经过连续六、七天的西出阳关,到了新疆的吐
鲁番车站(大河沿站),走下火车,头昏脑胀,分不清东西南北,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戈
壁滩。一个从没离开过家的人,此时,免不了会有想家的念头,流着泪马马虎虎吃了饭,
又上了部队派来接兵的敞篷汽车。汽车顺着一条伸向高大的天山深处,坑坑洼洼的山沟
公路向前驶去,我们平原人从没见过的,山高路险,坡多陡而弯急,颠颠波波。经近八
注:通过明晓的这篇短文,从一个家庭以点带面地反央了我家族人吃苦耐劳、拼搏向上,团结互助、和谐共荣的家
承家风。虽是一个缩影,也如实纪录了分田到户后那个时代的家庭生产、生活的现实状况,也为后人留下了一点,那个
时代人们的日常生产、生活,和艰辛劳苦记忆。也是我们不忘过去,展望末来,努力工作,只要代代传承我们好的家承
家风,在国家大局和党的正确领导下,我们共同努力,定会把我村建设成一个美丽祥和的幸福家园,这个梦想也一定会
实现。
简评:秦长银
第六部分 我村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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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多小时的路途行程,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新疆博斯腾湖北边,一个荒无人烟的部队农场,
即新兵训练场。在此,渡过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生活。
训练结束后,我们唐河的100多新兵被拉到离此地近百里的深山里面,一个叫红山
的核技术研究所,分配在研究所里下属的多个单位,从事着电缆铺设、发供电、水暖维修、
运输、给养等各个方面的后勤保障服务工作。
我分配在后勤部门,干的是炊事员工作。我在此努力工作,吃苦耐劳,虚心学习,
靠自己学习和实践锻炼,从一个啥也不懂,没出过家门的农村青年,在领导和老同志的
传帮带下,入了党,由战士到班长,还学会并掌握了一手较精湛的厨艺技术。
由于在工作中积极肯干,为人诚实,工作突出,根据当时的国家政策,被部队作为
工农兵学员,推荐到兰州大学学习计算机应用技术。1979年7月毕业回到原部队,分配
到该所第三研究室。成为了该研究所科技干部之一。
我从这里开始,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第一步,学会了做人、做事,更实现
了儿时的梦想,上了大学。成为一名军内科技干部,为中国的核试验贡献着自己的一份
力量,我为此经历而自豪。也为后来的能在其它岗位上适应工作奠定了基础。
从入伍起,仅我们县、乡、村一起去的百十人,在部队一干就是长短不一。三五年,
七八年,少部分十几年。我在部队整整十八年。可谓把青春献给了两弹一星的国防事业。
因此,我永远铭记着在核试验基地的那些经历。
核试验二十一基地,简称8023部队,这是一个特殊的部队,更担负着特殊的使命。
1964年10月16日,中国的核武器在这里成功爆炸,中国人民和世界华人从此而自豪!从此,
新疆马兰(8023部队所在地)——这里便成了世界著名中国核试验基地。
马兰是个一片荒凉的戈壁滩,由当时的国防科委副主任张爱萍上将带领考察队,在
此选定的。因当年在那里选址考察时,在一个小盆地,看到很多马兰花草,就地以马兰
草命了个地名叫:马兰。此地成了整个试验场区外的的生活基地和接待站了。而我所在
的核试验研究所,在距此50公里的天山深处。真正的试验场区罗布泊,距马兰还有近
四百公里。经过四十多年的发展、建设,如今马兰基地,亦是一个相当规模的新型的核
原子城了。
1956年,毛主席当时一声号召说:“我们也要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我看有十年功
夫就可以了”。全国一盘棋立马行动,从国家总理、将军、省长、到各行业,大力支缓。
1958年开始,一批几万从朝鲜战场撤下来的志愿军指战员,在张蕴钰司令员的带领下,
先期开到了往日荒凉的戈壁滩。又从全国各大院校,科研单位,抽调技术人员,组建了
核试验研究所。此时,可谓千军万马为了核试验,战风沙,斗严寒,顶烈日,战高温,
建营房,修公路,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
后来又因国家处在三年困难期间,中苏关系又处于对立状态,苏联又撤走了专家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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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和设备。为此,经中央政治局会议讨论决定,核试验工作计划不变。当时,国家大的
工程项目,大都有周总理负责,此项目又派了十大元帅之一,聂荣臻元帅主抓,大将之
一张爱萍时常亲临一线,各部委、各省市一起响应,大力支持。在当时苏联撤回专家,
撤走设备,全国人民抱着争口气的大无畏精神下,部分专家学者,带着从全国各大院校
抽调的一些教师和年轻学生,离开家乡,离开大都市,一批批来到了茫茫戈壁滩:我们
的马兰基地,秘密做着核试验基地的前期建设、实验、研究工作。基地有工程兵、警卫、
通信、防化,钻井、运输,航站、机场等部队。当时初建基地的时候,整个基地的军人,
共计约18万人之多.这些部队一边施工,一边为试验做着前期的各项准备和安全保卫服
务工作。那个年代,人们的无私奉献精神和敢于吃苦、牺牲的精神还是值得现代人学习的。
基地的研究所主要从事核试验的科学研究工作,包括核武器爆炸的控制,冲击波、
光辐射、核反应、核化学等性能测试和核防护等任务。研究所在中科院院士程开甲教授
的领导下,多次出色完成各项核试验任务。程开甲是留学英国爱丁堡大学,解放后任南
京大学教授,中科院院士。1999年9月被中央授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2013年,在
国家每年仅有的两名突出贡献科技成果奖中,成为五百万元获得者之一。
1964年十月十六日,下午三点,高挂在百米高塔上的原子弹。在北京总指挥中心的
命令下,五、四、三、二、一,启动点火。瞬时间,大漠上空,一道霞光,腾空而起,
隆隆声响震耳欲聋,响彻千里之外,急驶的光波、声波,冲击波、一浪高过一浪,一波
比一波厉害,向四周扩散着,冲天的蘑菇云,浪翻滚滚,直冲九天云霄。由于研究所及
早遵照周总理的指示:“严肃认真,周到细致,稳妥可靠,万无一失。”仅再很短时间内,
以研究所所长程开甲教授为首的专家组,就做出了准确判断---原子弹爆炸成功!现场
总指挥张爱萍向亲自守在电话机旁周恩来总理报告了这一特大消息!
从56年到64年,仅用八年时间,我国就搞出了第一颗原子弹并试验成功。67年氢
弹又试验成功。短短几年时间,走完了美苏数十年的研发之路。实现了毛主席提出的,
搞一点原子弹、氢弹,我看有十年功夫就可以了的伟大预言。当时来说,对于全国全世
界都是震动不小的事。
我所工作在的研究所三室,在核测试项目中,多次完成任务出色,三室后来曾出现
过三个核司令员:钱某某、范某某、刘某某(现任军委科学技术委员主任),2位中国科
学院院士吕某、陈某,4位中国工程院院士杨某某、钱某某、邱某某、刘某某。这也是在
全国一个单位中出现这么多是很罕见的。5位基地核试验总工程师以及6个所长:叶、黄、
李、范、刘、王,以及其他几位师、军级专家学者等。我们都常在一个实验楼一起工作。
我在几位专家学者手下工作近十年,也学到了很多技术和人生社会知识,受益非浅。在
和多位专家学者一起工作中,积极向专家学者学习,以及同其他部分专家学者一起,几
年时间,和大家一起,共同研发数项基地和所内科技成果,发表数份科学论文,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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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基地和研究所科学技术,3、4、5等科技成果奖,被评为专业技术工程师。也算为国防
建设做出了一点点的贡献。
最后,我还想在回忆一下我们在部队那个时代,在那里艰苦环境下的工作生活,以
及我们在新疆的亲身经历体会,所见所闻。再者,以后若有后代们不论何时再次来到此地,
会想起我们村也曾有人在这里工作过,参加了那时国家搞两弹试验的重要工作。起码有
个可谈的话题吧!
新疆可以说地大物博:在祖国的版图上称大西北,地域面积占全国的六分之一,当
时(七十年代),人口一千三百来万,平均每平方公里6个人,大多是荒无人烟的沙漠、
戈壁,和一年四季,积雪化不完的,高四五千米、绵延千里,把新疆分成南北疆的天山山脉。
新疆是个少雨干旱,日照时间长、昼差温度大的特色地域。天气可以说一年两季节;夏、
冬季节长,春秋时间短。其特点是南疆沙漠多,北方瓜果香。
新疆那时本来青菜就少,一年四季以三种菜为主,白菜、罗卜、土豆。其它青菜仅
夏季短时间有,就是我们的生活区吃菜,也都是从二百多里外的库尔勒拉来的。后来自
己开点荒地种点适应生长的青菜。有家的养几只鸡,因天冷,鸡下蛋不多,仅供自己节
日改善生活吃。在当时能吃到鸡蛋,是一种美味享受。因计划供应少,运输又不便。在
那里当过兵的人,回到内地,提起白菜、萝卜、土豆,都不愿在吃这几种菜了。唯一的
是新疆瓜果丰富。那时全国都一样,再丰富也比不上现在,想吃啥只要有钱,超市随时
都可以买。
我们的部队,是一个尖端军事研究所,在天山深处距离马兰50公里,一个叫红山的
山沟里。进出山口都有部队把守,进去要有通行证,外人很难进去也不让进去。一条小河,
把试验研究室和生活区区分开来。进出山,名义上50公里,但道路崎岖,弯道急、悬崖多,
往往要需近两个小时的路程。1996年以前,此地对外还处于保密状态,随着世界格局的
变化,两极世界格局的打破,此地和此事现也解密了,研究所八十年代后期也搬到西安了。
现在,新疆红山研究所那里,国家为照顾当地农牧民,让他们也住进了部队留下的房屋
并可以自由出入了。下一步,当地政府正着手准备把此地开发成红色旅游区。
当时那年代,那时保密工作也做得好,上级要求互不打听也不打听,正像电影里演的,
夫妻同时告诉对方说出差一段时间。虽不在一个部门,但都在干一样工作,但都又不知
道在干什么工作,都是说近期要出差,离开家一段时间,等到了新疆试验场区碰到一起,
才知夫妻两干的是一样的核试验工作。
真正的试验区在新疆茫茫戈壁深处,西域古楼兰国遗址,孔雀河畔那一带,可以说:
试验场区,方远近千里无人居住,当时少量的牧民经政府动员,也都搬走了。一望无际
的戈壁滩,黄沙连天的沙漠,连绵起伏的小山峰,基本都是一些寸草不生、飞鸟不到的
地方。罗布泊地区年降水量不到25mm。内地去的人,几个月内,嘴唇都是干裂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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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汗,还没等出呢,就先蒸发掉了。发一身草绿色的新军装,日晒汗浸,时间不长就
变白了,试验中心三百里之内无有饮用水源,吃用的水有汽车从二百公里外拉来,还是
盐碱水,洗脸和洗衣还可以,吃着实在是不太好,也可以说:“水比汽油还贵。”有时
有些地方因运输不便,就执行每人每天定量供水的情况,时有因缺水,洗三次脸都不舍
得倒掉,最后洗了脚后再端去喂猪的事。这样的生活,无论对谁,应该都有着刻骨铭心
的记忆。那里没有房舍,吃住实验仪器和人员,都在半地下进行着,我们称地窝铺。
我们的研究所和核试验区它是两个地方,距离相差400公里左右。一旦国家安排试
验任务,我们就离开研究所提前两月到试验靶场去,做着前期的各种准备工作,那时交
通也不像现在路好车好,都是部队自己专用车,一般的河滩沙土加卵石,稍加平整,短
距离的柏油路。早上7点出发下午五六点才能到达,可以说将军们和大批专家学者,也
大都坐解放牌敞篷车和苏联的嘎斯车,还有一些工程车。路途遥远,道路不平。特别是
冬天人们都身裹羊皮大衣,头戴皮毛,脚穿大头皮鞋,中午只能到一个部队唯一的兵站
吃饭,真的叫过了这村,在没有哪店。坐一天车灰头灰脸,有的晕车呕吐,年龄大的身
体僵硬,需有人搀扶才能下车。那里一年四季,冬天零下40来度,冻土厚度近一米多深,
汽车可在冰面上行驶。夏天高温地面温度60度以上,沙窝能把鸡蛋烫熟。人们时常顶烈日,
战风沙,斗严寒
在春冬风季时节,特别是春季的大风,时常黄沙漫天飞舞,三几米外不见人影,最
要命的是,罗布泊的风,太可怕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时有黄沙漫天,这时候人要站
着走路,很快就被大风卷走,风口的风,风沙裹着鸡蛋大的石头,硬把汽车的挡风玻璃
给打烂,把汽车迎风面的油漆打得净光。黑风暴能把火车车皮掀翻,我们都有人经历过
这样的事情,白风暴像刀子一样把脸刮出似有道道“血口子”。所以西北人经风多,风
把人的脸刮得一层一层的蜕皮,老人们的脸,好像‘哈密瓜’皮。年轻的皮肤又薄,吹
的脸蛋好像漏着血筋,所以大都是红脸蛋。事隔多年,我们依然忘不掉大风卷着沙砾吹
进口中的咸味。睡觉铺上是沙,吃饭碗里有沙。常说:“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风
刮石头跑”的地带。
罗布泊除了军人,周围没有老百姓,没有树木,没有雀鸟,更没有现在的电视,唯
一的是好长时间才演一次电影。那时的通讯也不行,打电话靠猜,喊破嗓子也听不清,
接封信需要半月。逢年过节,几个老乡就跑到山包背后,抱头痛哭有的是,那是一种感
情的发泄。哭完了,拍拍身上的沙粒尘土,该干什么还是去干什么。那时候人的思想觉
悟和工作干劲,是无法想象的。在那里工作,可以说是我们一生中最宝贵最辉煌的阶段,
每一个人都有个梦想,是自己进步,得个表扬,受个嘉奖,立个功,不进步觉得对不起
家里的父老乡亲,为自己没有干好而自责。这就是那时人们的追求和梦想。
那时,我们在试验场区执行一次核试验任务,需几个月甚至大半年,有的战士从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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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到复员一直在场区,连点生命的迹象也看不到,一眼望去全是碎石黄沙。在罗布泊的
日子,除了特殊环境造成的困难之外,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还有孤独。每次试验结束,大
部队完成任务撤出试验场区,直到有新的任务重新返回,中间有相当长的空挡期。而场
区内的设备虽然无人去偷去破坏,却需要定期保养,各单位都要留人看守,有的留一个,
有的留两个,长时间独处,没有电视,收音机收不到信号,简直是长期禁闭。两个人的
好一点,除了定期保养设备外,还可以吵吵架,但并不是因为不和才这样,因为只有这
样才能减少他们内心的孤独感。当大部队开进场区的时候,留守的战士终于看到来人,
会禁不住抱着所来的战友放声痛哭,这哭中的泪水含有欣喜。这类战士有些在场区半年
不出来一次,一旦从场区出来,看到路边的绿树芽,好长时间没有见过绿色的战士,会
居然触景生情,好想抱着那棵有着绿色叶子树,像亲人一样,就想对他痛哭一场。
我们那些人,的确有很多人把眼泪留给了戈壁,那里是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把
青春留给戈壁,那里是我们曾经战斗工作过地方,把思念留给戈壁,那里是我们梦里都
会去的地方。那里有我们的过去。现此有时回忆起来,还时有眼泪丝丝的感觉。在当时
那个年代,广大部队指战员和科研试验人员,大多都正是青春年华,怀着一颗赤诚的心
前往马兰的。高温、放射性、暴风雪,核污染我们都无所畏惧。我们这些人员,大多都
在此工作了十几甚至几十年。那时,施工也没有完全机械化,防护意识差,山洞沟豪试
验前后的放样取样工作,都是有我们人工开挖的。年复一年的试验工作,在他们的脸上,
刻下了超出同龄人的衰老与沧桑。简陋的防护,极端的坏境,在国家积贫积弱的时候,
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铸成了国家的脊梁。可谓大家把青春留在了那里,有的贡献了自身,
又留下了子孙,继续在那里为党和国家工作着。
我们作为后来参加试验的后勤保障人员,从家乡来到了这里。后来我作为一个科研
人员,亲自参加到实验队伍中,同当时已在那里的专家学者老领导老战友,一起又进行
着多品种,多当量,地面,空中(导弹和飞机投弹),地下平洞、竖井等各种实验。地
下的平洞和深井试验,可以说,见过南阳独山的人,就知道,瞬间,整个山体同时向上
猛然突起一下,有时也远比独山的山体大得多,然后整个山体狼烟四起,远比看到的地
震记录还要震撼,这些由自己单位拍摄的内部记录片镜头,我在内部和现场,多次看到过。
1996年,中国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已全部掌握了各种核技术,从此我们停止一切核
试验。国家也真正的加入了核大国的行列。
在试验室的工作。大致是这样的。平时,我们在实验室根据自己的专业按照上级的
分工安排,提出设想,查阅资料,根据自己承担的任务,依据理论,制造仪器设备,做
着前期的各种理论和试验。人们大都自觉性很高,不分时间八小时和节假日,晚上工作
到一两点的时间我也干过。特别是那些单身的,和重要部门的科技人员,时常休息日和
节假日,也在实验室度过。那时可能是一种精神作用,从不叫苦和累,不讲报酬,只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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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献,总认为那是光荣的事,自己应该多干些,我也曾这样想过和多次做过。
在新疆那些年,我们曾多次冒着被核辐射核污染的伤害危险,穿梭在多颗地上、地下、
空中,核实验过的中心地带,地下都是看不见摸不着重污染区。但场外试验室也多处是
核污染区,时常我们的实验室外边挂上严禁路人靠近的招牌,以免伤着外人。
在新疆的那些年。第一颗原子弹的实验塔下,西域古国楼兰遗址、魔鬼城(一人进
去找不着出路,因为有些地方都是高3至5米的,风吹成的悬崖峭壁,看过电影罗布泊
纪律片的人都知道,人在沟内走,看不到外边的方向和道路)。我们都在此,身临其境
见证过。我们在新疆还见证过,西域大漠孤烟的长城烽火台,到过“火云满山疑末开,
飞鸟千里不敢来”的西游记中,孙悟空借芭蕉扇,扑灭过的火焰山深处。我们走过古道
驼铃响过的丝绸之路,一丛丛一蓬蓬顽强生长着的红柳、沙枣、骆驼刺,在那千里无人区,
都曾留下我们青春的脚印和身影。我们也亲身体验过,早穿棉袄午穿纱,晚围火炉吃西瓜,
变换无常的气候。我们也领略过那“仓藤蔓架覆檐前,满缀明珠络索园”的美丽葡萄沟,
品尝那,亲手摘下的,圆润晶莹的,一嘟嘟一串串,色泽碧绿晶莹剔透的,各种葡萄。
看到过连接似小火山样的,一堆堆的坎儿井,观赏过那生长千年,死了千年不倒,倒下
千年又不腐的胡杨林。畅饮过那低于海平面,154.3米吐鲁番甘甜的自来水(真正的地下
打井自动冒出地面一米多高的水)。七八月份,闲暇节日时,去过那四千多米高一日三变、
雨雪冰雹的天山顶上打过猎,採摘过洁白高雅淡香的天山雪莲,可谓及艰苦又浪漫。
能在“死亡之海”生存下去的人是坚强的,那里,留下了我村我族我们这些人的青
春和足迹,留下了我们的艰辛和汗水,留下了我们的功绩和奉献,既有胜利的欢笑,也
有辛酸的泪水。
在此工作期间,怀玉还落下了不知名的病因。退役回到家乡后,带病辛劳农耕,一
直思想负担很重,全村人都知道。同时落下多种病的还有,后来跟我随军的妻子潘爱杰。
因此病,回南阳后四十来岁过早去逝。在此,我也是深感愧疚。在那里,不少人因不适
应那里的气候,加上受到核污染的原因吧,落下了一些无法治愈的疾病,大都也是遗憾
终身。
总之,我们一起去的这些人,同全国参加核试验的人一样,为国家的核试验发展作
出过贡献。我们不说不写出来,大家仅知道些皮毛事,只知我们在核实研基地当过兵。
曾有一副对联这样写到,“干过惊天动地事,却是隐性埋名人。”那时是因为保密工作
的需要。我们就是这种人。虽然我们个人贡献的确没那么大,但此项工作是个整体性工作,
不是一两个人所能干成的。我们在戈壁滩工作了十几年,我们只是曾在核试验基地工作
过的普通一员。
我和我的战友们,在那里工作的时间比我们长短的都有。有的战友付出的贡献比我
们大得多,部分战友还长眠在那茫茫的戈壁滩上。我们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在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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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验基地奋斗过的我们那些人,都是好样的,没给家乡丢脸!
党和国家也没忘记这些核试验人员。有我们部队记者兼编剧彭继超(我在2015年北
京战友会还同他合了影,图附后),国家投资曾拍了几部“祖国不会忘记”、“五星红
旗永远飘扬”、“国家命运”、“马兰谣”等多个纪实电影和电视片,来歌颂我们的部
队和科技人员。中央军委国务院及多个部委在1990到2014年间,曾多次为该部队下发
了十多个文件,来关怀这批不论退伍,还是仍在此工作人员的身心健康和生活。至今,
回乡的还每月给予几百元补助,有的还给予低保补助,逐年还在不断增加着,这在全国
全军是唯一的。
五十多年前的中国第一颗原子弹在马兰爆破成功。试验场上腾空而起的蘑菇云,诠
译了这些人的伟大。而天山上经年不变的风雪,则注定了这些人的悲壮,当楼兰只剩古
老的传说,孔雀湖被黄沙填成了沙漠。沧海桑田,只有历史在见证着我们这些人干过的
事业。
我们当时在部队曾经的青春壮年,如今大都末老先衰,有的已疾病缠身,我们却末
曾有悔。干过惊天动地事,却是隐性埋名人。这句话也许就是对我们核实验老兵最好的
诠译。这是我们的历史,也是一段不朽的峥嵘岁月,那时的我们,可以说也是共和国的
骆驼,用赴汤蹈火的精神诠译着对党和国家忠诚的内涵。
在这,只是我借此机会,把我和我战友们的经历写出来。这不是我们这些人的光荣,
是我们大家的光荣,也是我们家族大家的光荣。我家族还有多个人在其它工作岗位上,
为国为家做出过更大贡献的人员,虽然他们多数没有机会写,或不愿写自己的人生。比
如贡献更大的,并当上国家栋梁的秦万祥、和国家级医疗专家秦万长等,也有为中国核
原子事业做出贡献的,我家族第七代秦西方,他是搞提炼原子油化工的。也有入伍比我
们更早的秦海志,秦建才。他们在二十基地,也属两弹一星的部队的,服役多年。如今,
常发射的卫星洒泉基地就是他们那个部队的。我们试验的是弹,他们试验的是抢,只有
抢和弹结合在一起,才算一个具有完整的杀伤力的核武器。
我作为家族的一员,我们从末远去,我们也可自豪的说:我们村人的功勋永存。不
论在家,还是在外,把自己经历写出来,等于给家乡的父老乡亲做个回报,讲讲在外的
所见所闻,知道我在那里的地理环境,所干的工作。所做的贡献,也是代表我们家族,对
国家对人民做出了贡献。使以后的子孙后代们,知道当时年代国家的发展情况,知道国
家的发展史,也有我家族的成绩和贡献。如一支歌唱的那样,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
有我们家族的一份吧。
(附图片在伟业奉献部分中)
2016 年 8 月 6 日定稿于南阳。